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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烛光晚餐  (第3/3页)
狼蛛高大的身影,笨重的肚子堵住门不允许领地的丝毫被侵犯。青紫的掌心被皮鞋尖翻过来,狠狠地碾压在地上,骨骼发出嗒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嘻嘻嘻嘻……去死吧,去死吧……狗东西,真以为自己是谁,连自己都护不了,还想要霸占着美人?”    血蛇顺着手臂往下爬,潺潺,一点点,如时间般胶着,流逝。    瘦弱的指掌死死抓住对方的脚踝,指甲镶嵌进皮肤。    “你、不能、进去……你、不、能……那是、我和沅沅、的、家……”    “滚开!臭虫子!从今天开始这儿就是老子的地盘,滚!”皮鞋暴躁地踢着趴伏的蛛囊腹,留下一道道血色的痕迹,浅金色的绒毛被鲜血浸染得耷拉着,蛛肚像个破皮球般任人宰割。    “不、许……”沅沅不可以交付给你这种人!    平日泪腺发达的小蜘蛛此刻眼神却坚决得像个赴死的战士般坚韧,凶狠地盯紧了对手。    铮——铮——    钟鸣打破了最后跳转不过的时间。    七点整。    约定好要共进晚餐的时间啊。    摆着烛光晚餐的餐桌烛火骤然亮起,照亮嫣红的玫瑰,黑丝绒桌布。    是通明。    是街头的残灯。一点点的簌簌煦光。    是光啊。    血糊住了眼睛,看不真切。    红甲壳虫车从过道疯狂超车甩进草坪,红翅膀车门从上掀起,大美人挺着肚子气势汹汹地赶来。    “你是不是想死?!”一脚踹飞踩着小丈夫的狼蛛。    顺手注了对方一胳膊毒素。    “敢动我的人,活腻了?!哪只脚踩的,老娘给你卸下来!”    小金丝蛛意识昏沉间落入一片柔软的毛毯怀抱中,像小婴儿找到避风港般,怯怯地钻到老婆怀里,挣扎着凑上老婆耳边,糯糯地补了一句:“两、只、脚都有噢……”    “傻子!你别说了!血都快流光了!再他妈说我——”女人虚抱着,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怀里浑身都是伤口,血糊糊的小蜘蛛,崩溃得只剩气音。    “别……哭。沅、沅。”小拇指颤巍巍地刮走眼泪,嘴角努力地撑起一个笑来。    我的沅沅,哭了不好看……    女人狠抹了两把眼泪,眼刀子狠狠地剜了一眼在地上因中毒疯狂抽搐的狼蛛:“回头再来教训你!”    “走!我们去医院!”女人抱起(?)小蜘蛛丈夫,拽开车门,把圆滚滚(?)的小丈夫放进去,坐上驾驶位,车速码到最大。    “沅沅……”小丈夫脑子摔糊涂了那般开始说胡话起来:“不、用、了……我洗干净一点点,如果沅沅不嫌弃的话,现在吃还新鲜一点……”    “呜呜……你在说什么胡话!傻子!不许乱想!很快就到了。”    小蜘蛛耳朵一阵轰鸣,自说自话着,眼角低垂,好像快睡去了:“沅沅……沅沅……我好笨,什么事都做不好,连沅沅也守护不了……沅沅以后要找一只厉害的小蜘蛛噢……狼蛛不好……会打沅沅的……要对沅沅很好很好的才可以……要是沅沅被他欺负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沅沅,我真的……”    好爱你啊。    我只是没办法爱你。    我……我太恶心了。我太弱小了。    我配不上你。    如果没有我,沅沅一定会生活得更好吧。    如果不是我在酒吧那样对沅沅……    如果我今天有早一点准备好晚餐……    至少干巴巴的肉还可以给沅沅补点营养的。沅沅不要扔掉我准备的晚餐……就,看一眼也好。    至少我有还有有用的地方。    请让我再为沅沅做点什么吧。    我……    平静的呼吸声埋没在急急响彻急救通道的警笛声中,医患通道上车轮子飞快地转着,摩擦着不安的,充斥着砂砾的地面。    白与红。    手术室红灯光染了那方白床单。    “黑甲虫医师,病人手上紧拽着的是什么啊……根本拿不出来。”    烂掉的手心紧裹着彩色的血红的一张纸。    是菜谱的最后一页。    上面细细地写满了温柔——    送给妻子的烛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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