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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乱频和高热  (第3/3页)
权利,但梦里却一直是沈霁的脸。    梦到初见的春日,浅眠的街角,粉色的云朵。    也梦到季久望向他时始终忧郁的眼神,还有辗转街坊邻居不止的咒骂侮辱。    邻居家的小哥哥和沈霁差不多高,可他不敢叫他哥哥,那个小哥哥很凶,也很讨厌他。    但沈霁眼睛很亮。    沈霁让他叫哥哥。    沈霁会给他煮面,削苹果,买衣服……    叫沈霁哥哥的第一年,本来沈霁也不过生日,不过季兰藏偷偷问了沈柠,还拿自己的画给糖果店的店主换了生日糖果。    沈霁后来给季兰藏买了个小的生日蛋糕,两个人一起分掉,季兰藏吃了三分之二。    叫沈霁哥哥的第二年,由于季兰藏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沈霁和季兰藏约好要一起过生日,但当天沈霁高烧不退,生日只能在诊所度过。两个小孩躺在同一张小床上。    季兰藏醒来时听见沈霁和诊所的医生聊天,医生说季兰藏婴儿时候由于身体不好在诊所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沈柠来诊所看病,沈霁跟着来,还曾经看过睡梦里的季兰藏。    刚醒来的小孩儿嘴巴翘起来,凑到沈霁耳旁说悄悄话:“错过了。”黏黏糊糊地,像是小奶猫。    “不过你生病了。”嘴唇蹭到耳尖,小孩子无意识与你的亲密,“我有许愿哦,哥哥要长命百岁!”    “你昨天好烫,都不理我了。”    季兰藏记得沈霁把他揽进被窝里,揉了揉他的头发,干渴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低沉地敲击心脏:“嗯,对不起。明年好好过生日。”    第一次尝到长寿面,沈霁和他一起吃,沈霁胃口还没恢复,大部分还是进了季兰藏的肚子。    沈霁看着他吃,说:“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阿藏。”    叫沈霁哥哥的第三年,他习惯了沈霁的照顾,期待着一起过的生日。高热不止的却变成了他。    不过这次醒来,没有那个温暖的拥抱。    他陷入长长久久的高热,以此代替失去的拥抱。    *    再一睁眼,那场高热已经过了五年。    季兰藏习惯了独自调颜色,但在没了五年前常常在身旁的人的指导后,似乎怎么也调不对。    蓝色少了夏天的暖,总是秋夜的寒;粉色少了春日的柔软,总是冬雪的刺骨。    他也逐渐拼凑出过往。    omega的名声过去着实不大好听。怀孕几率极高的男性omega,数量稀少,却成为猎奇的目标。近来由于生育率的日渐降低,才引起了更广泛的关注。    而季久和沈柠都是男性omega。季久遇上个花花公子当了真爱,那人却因为他怀孕而将他弃如敝履,生下季兰藏却郁郁而终。沈柠却是好强,大抵是情谊不敌利益,干脆离开,发现自己怀上沈霁时已经不能打掉。    谁也没想到冥冥中有这样的相遇和分离。    季兰藏不再吃糖,笑得也少,话也少。    一张脸,白是苍白,黑是漆黑。琥珀色的瞳孔总像是许久不见天日。    他不再需要自己煮面,带走沈霁的那家人留了钱给沈柠,沈柠没动,不过没有拒绝那家请来做饭的人,大概是怕季兰藏饿死 。    来的人也是冷漠的,季兰藏好久没有说过很长的句子。 来教授课程的老师也说他的话过于少了。老师已经七十几岁,看季兰藏像看自己孙子,季兰藏笑得腼腆歉意,话却始终说不了几句。    最近一次出门,季兰藏发现棉花糖店的天空上的云很像沈霁曾经给他买过的粉色棉花糖,难得买了一只,但没有拿稳,被小孩子撞倒,掉到地上,于是只能扔进垃圾桶。    疼痛被拉得绵长而深厚,像是一首漫长悠扬的歌,也像是一壶浓烈醇厚的酒。    或许更像是慢性毒药和无期徒刑。    看不见,摸不着,却存在于每一次呼吸间。    每一阵风都写着那两个字。    沈霁。    沈霁。    沈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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